石头心
现实向，算不上HE的HE，不甜。不喜误入。
BGM：为何会有离别这件事呢——东皇落笙
当你与他初次见面就预感离别的隐痛时，爱情就开始了。
01
向阳跟刘天豪在基地见的第一面，罗思源也在场。
罗思源作为队长，自然承担着打破冰点的责任，“易峥，DYG的前队长，会指挥的射手，指挥和操作都很厉害的。”他是这样给向阳介绍刘天豪的。
向阳早起赶飞机有些偏头疼，他匆忙瞥了一眼顶着扫把头的刘天豪，草草颔首示意，算是认识了。
刘天豪还想说些自我介绍的场面话，向阳直接甩下一句“下午还有平台赛，我回宿舍休息会儿。”把刘天豪的嘴堵到开不了口。
向阳拖着行李进了宿舍，吞了缓解头痛的特效药，往床上一躺。
睡前他还在回忆罗思源对刘天豪的那段介绍，其实不需要介绍的，他很了解刘天豪。
他确实是个操作很厉害的射手，至于指挥嘛，是个迟钝的笨蛋。
20年冬冠前他和久哲看过不知道多少场DYG的比赛录像，对于DYG的运营和打团思路基本上都能猜个七七八八，这个队伍蛮奇怪的，射手是高操作性的位置，和指挥实在看起来不兼容。
但是见到刘天豪之后，他有些理解DYG的选择了。
虽然射手和指挥不兼容，但是他的性格确实和队长/指挥这样的团队定位很匹配。
比如现下刘天豪轻手轻脚地溜进宿舍，问向阳需不需要感冒药。
“我刚看你好像不太舒服。”刘天豪解释道。
向阳确实是没想到刘天豪竟然还会跑过来关心他，毕竟他们见的第一面并不愉快，自己大概因为头疼也摆着一张臭脸。换做旁人已经开始记小本本了，但是刘天豪的第一反应是，照顾一个不相识的甚至刚甩了他脸色的队友。
果然是当队长的人，和再难相处的队友都能交往，向阳感叹到。
02
但是刘天豪真的很笨，向阳把他们平台赛输的一塌糊涂的原因归结到此。
他的局内思路和刘天豪根本就是两个平行面的线，永不相交。
SK过来活跃气氛，说刚见面没有默契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但是射辅这种组合向来讲究缘分，契合的形状是对的锁孔和钥匙，他和刘天豪这种，属于是两把锁，不存在磨合的可能性。
但是他们队伍竟然在秋季赛打出了很亮眼的成绩，射辅磨合得不错，或者说，射手单方面和辅助磨合地不错。
刘天豪硬是把自己从锁磨成了钥匙。
向阳是全局指挥位，在局内思路上有绝对的话语权，他放养射手，下路被抓，只能怪刘天豪抗压做得不够好，而不是向阳没来下路照顾射手。
这是一段极其畸形的逻辑推理，但是刘天豪就这样咽下了。
刚开始磨合的时候刘天豪总是道歉，“对不起”和死亡播报同步响起，向阳注意到一旁的sk在皱眉，估计今晚某个射手的训练又要加量。
其他人四散回宿舍的时候刘天豪假意嚎了两句，听起来像是因为训练量破防，却又在罗思源关切的眼神中迅速切换成嬉皮笑脸的表情，夹着恶心吧啦的语气说“队长对我真好”，成功收获罗思源的一记白眼。
向阳其实没那么认可教练的布局，如果说各个队伍的游走要在打野和射手之间取舍的话，他们队伍一言概括之就是没有射手这个选项。
其实给他一些照顾他能发挥得更好的，向阳心想，但是俱乐部他也不过初来乍到，他没有立场来指摘教练组的判断，更没有这个必要。
说到底射手打得难受跟他有什么关系，哪怕射手抗压抗到崩溃了又怎么样呢，俱乐部二队三队加青训，射手多的是，这个不行就下一个。他只是来这个队伍打职业的，可以跟队友产生感情也可以建立联系，但是目的是为了队伍磨合得更好从而赢得比赛，而不是什么别的目的。
所以不要产生一些多余的关心。
03
上一段话的实践就是，向阳明明看见了刘天豪一个人在训练室趴着哭，也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就出了门。
刘天豪委屈巴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，一句“子阳～”叫的百转千回楚楚可怜，是个人看了都要心揪一下。
只可惜向阳不是人，他只是停顿了一下脚步，然后又继续向外走。
这完全是刘天豪意料之外的反应，他只好收住哭声擦了一把眼泪，起身拽住了向阳。
“干嘛对我敌意这么大啊？”刘天豪不解中带着一点哭腔。
“不是。”向阳无意给队内团结制造障碍，只好抽了两张纸给刘天豪递过去，干巴巴地解释“嗯，我..."
向阳停顿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理由应该说什么好，总不能直白地承认自己就是冷血动物。只好磕磕巴巴地扯什么自己不会安慰人之类的场面话。
刘天豪却是直接抱住了向阳，哽咽着抱怨，这游戏好难。
向阳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揪了一下。
他第一次愧疚于今天训练赛完全没管过射手这件事。
当然，第二天一早，向阳就把愧疚归因于夜晚会让人产生不理智的情绪。
他依旧是那个全图游走的全然不管射手死活的辅爹。
刘天豪哼哼唧唧，向阳，眼泪都拿不下你吗？
向阳嘴角一撇，意识到昨晚某些脆弱射手的眼泪大概为了博同情是故意为之，于是冷哼一声，说，鳄鱼的眼泪的话，确实没用。
刘天豪第一次没有忍住自己的脾气，掐了一把向阳的胳膊肉。
他皮肤白，掐起来红了一大片，看得出来刘天豪极重的报复心。
但是向阳没生气，反倒笑眯眯地说，这会儿终于有点人样了。
终于不装没脾气的烂好人，也会表达自己的诉求和情绪了。比起一直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，生气的时候噘嘴的表情倒是生动许多。
况且刘天豪的演技真的很烂，明明难受了还要强忍着配合别人嬉笑打闹的样子，难道只有我察觉到了吗，向阳想。
05
当然也有演技很好的时候。
十月底的时候刘天豪过生日，蛋糕上写的是“永远十八岁的射手”，刘天豪碎碎念念着说待会儿要把带字的这块切给自己，吃完就能回到十八岁的巅峰期。
向阳在一旁开嘲讽，说没有这么弱智的玄学。
刘天豪轻轻锤了一拳向阳，也没忘记小心翼翼地把字完整地切下来。
结果770突然开团的脸糊奶油大战让分蛋糕环节陷入一片混乱，向阳眼尖地看见了那块蛋糕被一个青训拿走，刚想要回来，就看见那块蛋糕被糊在另一个人脸上。
刘天豪没说什么，站在一边傻兮兮地笑，说向阳说的对，没有这种玄学。
明明刚才还很期待吃掉那块蛋糕来着，向阳叹了口气，偏偏又为了不破坏此时聚餐的欢乐氛围，撑出一个笑脸也要把自己融进去。
周围的人好像玩得很开心，没有人在顾及寿星心里翻腾起的一丝小情绪。
除了向阳。
所以奶油大战的时候向阳把唯一完好的蛋糕盒子套在了刘天豪头上，为此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脸被奶油包裹，成了名副其实的大白汤圆。
向阳转头无奈的摊手，刘天豪的笑脸在盒子的塑料膜后面看起来很灿烂，向阳的手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刘天豪的头。
呆瓜射手，笨。
06
春季赛的时候刘天豪状态很差，发育路从兜底变成了破局口。
也许不只是刘天豪，整个队伍的冠军后遗症都很严重，莫名其妙的输掉比赛也没头没脑地赢过一些团战，整场比赛都是混沌的状态。
赛训组看得着急，人也骂了，心也谈了，成绩是一点起色不见。
2:3输掉比赛后的那场复盘，队伍迎来了一场爆发，刘天豪哭得声泪俱下。
他愧疚于比赛时本可以避免的掉点，为着即将到来的转会期惴惴不安，眼眶红红泪光闪烁，字字句句情真意切。
黄垚钦在旁边抚着他凸起的背脊骨，罗思源跟着掉眼泪，孙麟威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，但是磕磕巴巴的憋出了一句，豪豪我相信你可以的！
只有向阳显得那么无动于衷，他象征性地递过去一包纸巾，再没有多余的动作。
五个人的坦白局结束，上中野去开了三排，刘天豪在训练室顶着哭红的眼眶和肿起的眼皮朝辅助撒娇，“向阳你要多爱我一点。”
“这会儿没别人，演上瘾了是吧。”
“我是真难过。”
“难过什么，大名单上你的替补是哪一点能比得上你，你当我没打训练赛？最近状态不好，也不全是你的原因，季后赛版本更换，我们在两个版本之间切换得晕头转向的，最近输得多倒也不全是因为实力下滑。”
向阳步步紧逼，势要拆穿某个射手拙劣的演技。
“况且，你真难过的时候，一般都自己躲起来哭吧。”
“所以我猜，这一出是SK授意的？最近队伍人心有些散，需要一个契机让大家凝聚在一起，眼泪总比训话来的管用。”
“向阳，有没有人告诉过你”刘天豪顿了顿“看破不说破是社交的基本礼貌。”
“在你面前保持礼貌有什么好处吗？”向阳冷笑一声。“回去拿蒸汽眼罩敷一下吧，眼睛哭那么肿，也不怕吓着人。”
虽然是一场戏，但是刘天豪有句话没说错，再这样打下去，夏季赛的射手位置就不属于他了。
这是一个迟早会发生的事实，向阳试图说服自己，刘天豪只是他的其中一个射手，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人本来就会分离，更何况是八百倍速的竞竞世界，离别有什么需要犹豫的。
向阳以为自己真的能够淡定的。
但是在他生日的凌晨，刘天豪捧出一个蛋糕单独同他庆祝时，石头做的心突然裂出一道缝隙。
刘天豪在烛光下轻声哼唱着生日快乐歌的调调，说起这是他和向阳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。
“大概率也是最后一个，所以今天任由寿星宰割啦，珍惜这次机会哦。”
向阳停住了切蛋糕的手，心里突然堵得慌。
如果真有神在聆听凡人的心愿，我能贪心地再补一个生日愿望吗，许愿明年的今日，刘天豪还在我身边。
07
es夏季赛进入总决赛的时候，向阳松了一口气，下一个转会期在世冠结束之后，而目前队伍的大名单上找不出易峥的替代品。
这意味着，他和刘天豪至少还能再打四个月。
今天是12月7日，世冠小组赛开赛的第五天，老帅抽的签不错，小组出线应该不是什么问题，那至少还有一个BO7可打，如果好运眷顾，也许能在sz跨年。
“那我们还能一起呆十天，如果我们第一个BO7就寄了。能赢就能再多一周，再赢一个就再多一周。”向阳掰着指头给他的笨蛋射手算世冠出线的局势。
刘天豪头抵在向阳的背上，闷闷地嗯了一声。
“向阳，你...你做好分开的准备了吗？”刘天豪的咬字很轻，试图把“分开”二字含糊的混过去，这是他极其擅长的自我欺骗游戏。
“我以为打好提前量是每一位联盟指挥的基本功。”向阳回得很淡定，只是手掌的汗出卖了他焦躁的内心。
刘天豪默不作声，向阳感觉到自己队服的背面被刘天豪的眼泪洇开了一块。
良久，刘天豪终于开口，一字一顿地反驳道，“我以为在局内永远不放弃赢的希望是每一位职业选手的基本素养。”
向阳愣了一会儿，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。
“sz跨年有烟花表演，我们一起去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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